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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凌李]Freed（第二十四章）

24。




手术很成功。
为防术后感染，李熏然被移进了无菌病房。
可是早已千疮百孔的李熏然仍是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手术，当天晚上又高烧到不省人事。
仪器高声作响，好像来自地狱的雷鸣，一下子夺走了凌远的五感。凌远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，那时失去李熏然的恐惧又全涌进了身体。
“院长，还好，不是感染。”李睿对自己说。
凌远回过神来，庆幸自己被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，才不至于让下属看见自己惨白失血的脸色。
“他这一个月来都只靠葡萄糖和流质，身体怎么能受得住。”凌远后悔自己没能在术前发现这个问题。
“切痂手术刻不容缓……院长您别太自责了……”李睿安慰道。
凌远当然知道李睿的话在理，可是感情上的事根本不能用理性来解释，凌远只知道，他的熏然在受苦，光是这一感知，就像一座大山一样，压得凌远喘不过气来。
“你们都出去吧，让我一个人和他待一会。”
凌远让同事离开病房，在李熏然床边坐下，看着昏睡在床的李熏然。
熏然，撑下去。
有我陪着你呢。





李熏然高烧退去后，出了一身的汗，觉得浑身不舒服，可又没有力气动一下。
有谁好像看穿他的心思一样，在温水里绞了绞毛巾，不碰到李熏然的伤口，小心地帮李熏然擦拭着全身。
李熏然顿觉清爽，舒服得睁不开眼睛，鼻子里发出满足的呼声。
“小野猫，醒啦？”
凌远宠溺地笑。
李熏然不情不愿地睁开眼，果然是凌远在为自己洁身。
“出汗会让伤口感染的。”
凌远一边说一边擦，李熏然享受着凌远的爱心服务，心里甜甜的。
将李熏然被汗粘腻的身体擦干后，凌远把床背调高，让李熏然靠坐起来，从微波炉里取出一碗加热过的白粥，尧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，要喂李熏然喝。
李熏然往后缩了缩。
因为腿伤不便，加上自己的自尊放不下，李熏然是自愿只吃流食的。
凌远不依不饶：“吃点东西，免疫力才能上去，伤口也能愈合快。”
“可是……万一要上厕所……”李熏然闻到粥的味道，是凌远常做的鸡丝粥，肚子里的馋虫也叫起来了，一时间天人交战，李熏然面露难色。
凌远不由分说地往李熏然嘴里塞了一口。
“怕什么，我帮你，你还介意我吗？”
李熏然咀嚼两下，吞咽下去，空空的胃也温暖起来。
熟悉的味道缠绕在唇齿间，李熏然想起凌远第一次为自己做的就是这个粥，那天的凌远还翻了自家的窗，忽然觉得好笑又温馨。
“我还以为以后都尝不到这个味道了……”
李熏然怀念地说。
凌远捧着碗的手一抖，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。
“以后我天天翻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！”
凌远又喂他一口，仿佛回到了闯入李熏然家的那一天，李熏然也是乖乖地躺在自己身下，喝着他喂的粥。
大概也是从那天起，甚至连凌远自己都没有察觉，可他已经再也放不下李熏然了。





李熏然毕竟是一个多月没有进食，胃部的承受力还很弱，一小碗粥都喝得很辛苦。
凌远丝毫不厌烦。粥凉了，凌远又去热，这样来来回回，用了小一个小时，李熏然才把粥喝完。
凌远将空碗放在床头，从柜子里取出药膏和纱布，要替李熏然换药。
李熏然乖乖地任凌远把上衣脱下。
胸口的黑痂已经被尽数切除，纱布上还有些渗血，凌远用棉签仔细地清理着伤处的血迹。即使凌远再怎么小心，李熏然还是疼得冷汗直流，身体止不住地细微颤抖着，好不容易换完药，李熏然又仿佛死去活来一回，虚弱地倒抽着气。
凌远怜惜地看着李熏然，目光游移到他肩头和腹部的弹孔，李熏然身上的每一道伤，都是他的累累功勋。
凌远抚上李熏然肩头骇人的弹孔，那里的皮肤坑洼不平。
“……这……也是……？”
“这是我在别的行动中负的伤。”
李熏然的声音里难以掩饰地骄傲。在他人看来丑陋的伤疤，对李熏然来说都弥足珍贵。
凌远郑重地在李熏然肩头落下了吻作表彰。
“我的小英雄。”




凌远为李熏然营养调理得好，李熏然术后恢复也变快了。
植补皮区的愈合状况很顺利，凌远每天都亲自上药换纱布，李熏然也搬出了无菌室，一切都好像在往好处发展。
可凌远手里还藏着一个定时炸弹。
风水轮流转，以前是李熏然不得不瞒着他，现在却轮到凌远了。
凌远白天陪护李熏然，连李熏然解决生理需求都亲力亲为。等李熏然休息了，凌远又一头扑进会议室，和国内外所有他能联系到的专家研究复健方案，但是结果一直不尽如人意。
再过几天李熏然就要拆腿里的钢钉了，李熏然整个人都洋溢着对复健的期待和渴望，每每看到李熏然眼里的光芒，凌远更不忍心把实话告诉李熏然。
可是，一味隐瞒，又能瞒多久呢。




TBC



应该快完了呢！